你難道從來不覺得好奇

《醒者》(蔡维泽x吴青峰)

#有生之年我能找到有tag的cp吗
#维青是不是还蛮好听的
#初稿感觉没写好,会改

  

  吴青峰第一次看到那个眼睛细长,眯起来带着侵略性的男孩,竟然先感到疼痛。

  

  他极度严苛地对待他的音乐:失眠的5:10a.m.。这让吴青峰想起那些惯性失眠的夜。并不是心事太多,也不是睡不着觉,只是单纯的,习惯了。

  被称作早晨的凌晨四点,一点天光都不曾透进来,俯瞰下去整座钢铁为筋水泥为骨的城与天与地,三百六十度的黑暗。黑暗在黑暗中泛滥着,黑暗在黑暗中染黑了黑暗。蝉鸣鸟叫都没有,好像万物都在蛰睡中死去,广阔宇宙没有声响,没有光,只有你,孤立无援。

  所见过的繁华高亢都是假的,汹涌人潮都是假的,凌晨五点,一夜未眠的身体疲惫思想亢奋,透支生命的清醒着。你居高临下,张开怀抱黑暗的冷意浸冰胸膛,又能抱到什么?黑暗、空无、虚假的风。只有心跳声提醒你原来还活着,要以年轻的躯壳和苍老的灵魂活着。

  五点十分,突然天光乍破。光明悄悄地,顽强地出现,哪怕只有一点点,一定要告诉你——还有某个年轻人和你一起醒着,在黑暗与光明的接缝处蜷缩着,吞咽活着的痛苦。
  
  做个傻子,做个白痴,在痛苦的人世中中清醒地活着。

  

  「在我們這個时代,要不然就是不看不聽變得很虛無,要不然就是因為想看想聽所以知道多一點事情,你就在大家深夜入睡的時候一個人覺得焦慮,覺得痛苦。我希望有人跟我一樣有時候半夜是這樣過的,這樣代表 I’m not alone.You are not alone, either.」

  
  嗡嗡的蜂鸣从耳蜗传到肺腑延入四肢,蔡维泽就是五点十分那道未被定义的光,是嘈杂的岛城里和他在每个深夜一起醒着,被缘分所囿而素未谋面的傻子。

  

  认识蔡维泽是一个清晰模糊清晰的过程。

  先看见他的独一无二与个人风格,冷淡厌世浑身带刺,自成体系的成熟音乐。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啊。吴青峰在歌声扩散开的瞬间就把这人当做了独秀赛道的一员,试图活跃气氛失败只换来一个赞的时候,吴青峰头疼到了极点,满脑子都是独秀成员见面就打成一片,左勾拳右勾拳一个过肩摔,播出的时候全是事故和欲盖弥彰的哔——。遥想当年都是我欺负人家,哪有这么伤脑筋的时候。吴青峰打了个寒颤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就差跪在地上喊一句歹命啊。

  

  直到某天吴青峰咬着笔杆窝在摄制组的沙发里,初次对一大群年轻人负责的实习导师视线顺着照片里带颓丧气单手插兜的男孩轮廓而上,除了喜爱外全是忧虑,构想了一揽子针对不良少年的特训计划。

  “青峰老师,您看见我的奥利奥了吗?”

  打开门,吴青峰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酷仔蹬着拖鞋身着宽版睡衣,顶着鸡窝头满脸写着不爽,咬牙切齿又要保持礼貌的别扭样子,静了那么一两秒。左望一眼宿舍门口探出毛绒绒好几个脑袋,个个带着倦意和无奈冲吴青峰耸肩,打了个“他每个门都敲了”的口型噌地缩了回去。吴青峰转回头看着焦躁的瘦高个子,噗嗤一声笑到直不起腰。找奥利奥……太好玩了吧这个小孩!

  蔡维泽很耐心地等以笑点低而闻名的老师笑的东倒西歪,肩一耸一耸擦了几遍眼泪,最后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抬起手郑重其事地拍了拍高了不止半个头的人的肩膀。有点尴尬。目击到某导师踮脚事件的假·不良少年不安分地想,最终贴心地决定假装不知。

  长那么高干嘛啊。吴青峰悄悄翻了个白眼,憋住笑安抚炸了毛的人。

  “不知道诶。你去问问别人,不要那么生气啦,找不到老师再给你买一袋嘛。”
  
  关上门吴青峰就把画的乱七八糟的纸揉成一团,哼着歌一举投进了垃圾篓。哪个不良少年刺头会为一包奥利奥气成这样啊,都怪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在不断的相处中,除他强烈的、霸道的个人感外,出现了刚够察觉的张悬的气息——也不太多,只是吴青峰在任何有关安溥的事上都极其敏锐——那个吴青峰生命中最璀璨的部分、他所有爱的拥有者、同一灵魂的另一块碎片、玫瑰色的张悬、只看一眼就哽咽到把歌曲截断的焦安溥、他最爱的坏朋友的气息。
  
  回忆那么重那么多,可他们竟然已经很久没见了。

  
  所以后来对他的接触,只是刚好这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男孩旋律里有张悬的味道,只是刚好太久不见吴青峰开始想念他的焦安溥,于是怀揣着不安与愧疚,开始在这样的男孩身上寻找聊以慰藉的共通点。吴青峰没见过蔡维泽买路边的玉兰花,但知道他也是这样善良的人。

  他们都是很善良的孩子。像牡蛎,神秘、自给自足、感到孤独。他说要保护安溥,可总是保护不好她。所以,就像重来一次那样,保护好蔡维泽吧。

  

  每一分一秒,人都在用行动速写着自画像。
  于是又有人说二十一岁的蔡维泽的笔触,好像二十多岁的吴青峰。外表冷淡的很像,内心温柔的很像,孩子气的很像,干净纯粹的很像。看起来像孤岛上万古不化的冰,只有走近才发现,是燃烧着云朵的野火,孤独的侵略者。

  可吴青峰知道,他们一点都不像。
  蔡维泽自嘲中二的、寂寞的、空旷厌世的,拼凑出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把他遗世独立的清醒解剖,用血淋淋的孤独挑衅听歌的人。

  
  疼痛、疼痛、疼痛。
  组成了这个蔡维泽。

  
  ——是蔡維澤啦。
  不是张悬,不是吴青峰,不是别的什么人,只能是蔡维泽。

  ——你有看過日出嗎?

  ——沒有...

  ——作為經常熬夜的人也太不稱職了吧。去看看日出嘛,幾個人都無所謂,相信我,感覺會很棒的。我熬夜到日出的時候經常約朋友一起爬山去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我會在日出前就睡著的。畢竟獨自看的日出還是那麽磅礴,整個世界最美好的都亮在眼前,卻只能在寂寞中享受的話,太孤獨了。

  ——那這期節目的主題是瘋狂這件小事,我就去看看好啦,謝謝老師的建議。

  

  惯性熬夜思考的吴青峰常突发奇想发几条不符合正常人作息的消息,再无所事事地等待对方起床后的回复,所以每一句的间隔周期总是很长。唯独黑暗里发给蔡维泽的消息,不久就能等到回复。

  

  
  ——我為什麽是水晶甜甜圈啊維澤?好奇怪喔。

  ——用喜歡的東西比喻喜歡的人,還好吧。

  ——今天也有在吃宵夜嗎?

  ——是小炒肉,含光買來的。
  
  ——你還真是有夠喜歡小炒肉的啊。

  ——還好吧,我還是最喜歡甜甜圈。

  

  久而久之,他们的聊天记录总是这样,很跳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深夜的聊天应该都是这样吧,白天固定的思维模式被解放,深夜里躁动因子醒来,甚至触及到脱节的话题。

  白天的人有伪装,只在夜晚不由自主的纯粹。
  

  白天见他还是厌世的样子,在聊完歌后坐在小一号的椅子上,颓丧般地蜷着,眼睛眯起来像寡言又不怎么乖的小孩。
  “在离开世界之前,一切都是过程吧。”

  吴青峰坐在中间,悬空的双腿晃啊晃,眉眼弯的很甜,像是甜甜圈。
  “对呀,沒有结果的。”

  

  
  水晶甜甜圈也是甜甜圈啦,但是只能看不能吃的。
  我们这样,只在黑夜中醒着的人,无法相互拯救只能一同清醒的人,是不需要结果的。

  

  
  能相伴在黑夜中醒着,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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