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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思异

少年不思异

 

《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杨蒙恩的婚礼一拖再拖,终于在五月举行。那日天气晴朗,青草间过着好风,云蓬松得像棉花糖。


穿婚纱的新娘,穿西装打领结的新郎,繁复的婚礼环节,誓词、戒指、亲吻,没扔捧花,挂着露水的白蔷薇被直接送进伴娘怀里。杨笠严重怀疑露水其实是杨蒙恩的眼泪,但还是抱了抱昔日室友。


杨笠捧着花说祝词,我不知道人类为什么都爱说永远,山无棱天地合,海枯石烂沧海桑田,说得太轻易了。我其实看不起随便发誓的人,我讨厌他们很轻易地说永远,把时间说得那么隆重,下一秒又给别人。但杨蒙恩不一样,他不聪明,但愿意做个好人。


杨笠哭得有点惨,眼妆和粉底晕成一团。庞博坐在男方亲友席一直擦眼泪,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因为杨蒙恩不让他当伴郎气的。




婚宴尾声,众人吃饱喝足围着新郎灌酒,庞博挡了几杯也招架不住了,溜到外面吹风,正看到杨笠也在。


杨笠吸吸鼻子,说我也想结婚。


夜风太冷,庞博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笑得很温和,说到时候我给你当司仪。


那你得跟诞总争一下了。杨笠笑容软软,声音也软软。我本来想交给他呢。


他不吉利,还是找我吧,免费。他还是笑,从这个角度看见杨笠的头发像丝绸,看起来手感很好。刚抬起手,杨笠回头,抬手动作变成了空气投篮。




杨笠跟李诞说她想结婚,来打个报告。


李诞哦了一声,伸着脑袋往办公室门外望。门外没新郎,别看了。杨笠答他。李诞第一时间当胸护住自己,又被笑骂:里面也没有!


李诞说:那新郎是没来啊还是没有啊?


杨笠笑眯眯像只猫,说没有,我自己结。


有点新奇,李诞想起年初好像有哪家公司筹划过这件事,胡撸着自己的圆脑壳问:请媒体吗?


不要媒体!杨笠大声抗议。


不要不要不要。李诞连连摆手,让杨笠先从凳子上下来。


李诞的书架上有一堆经济学和数学书,还有张梵高的画。棕色一团,一个人影,她认得李诞微博头像也是这张。外面开始下雨,好像早就开始下了,但雨声忽然才传进耳朵里,杨笠托着下巴向外望,乌云翻滚。李诞跟着她的视线转过去,哎呀,想喝皮蛋瘦肉粥了。


外卖只叫了两份,特意叮嘱快递员悄悄挂安全出口门把手上,别让里面那些饿人看见。等了半个小时吃上粥,两人各拿塑料勺子舀了一勺,碰勺,继续聊婚礼的事。


拿股份的应该都了解钱,何况李诞还看经济学的书,所以杨笠问他:租一个剧场要多少钱啊?这件事的荒诞到这里已经完全定性,李诞挤着眼睛笑了又笑,问你打算在剧场办婚礼?


李诞知道自己应该先问你为什么打算跟自己结婚,至少也问问你想过后果吗,那群观众又要自我高潮疯狂揣度你了,互联网女娲又要把你这个小泥人捏成新形象了,是不是人形都不一定。但他没问,这件事看起来办不成,反正她现在开心就行了。开心最大。


我最开始入这行就是在剧场检票嘛,那要不然就在山羊办?她本来是随口一说,转念觉得好像也不错,真有些心动。租一天山羊多少钱?


李诞又摸摸脑袋,看着她没说话。




杨笠看着从里到外全面关门的山羊,只有她、李诞、王建国和kid。李诞主动跟杨笠解释,我怕你偷东西我一人追不上,把国仔也叫上了。


杨笠没意见,摸着下巴在场地间来回,舞台、话筒、座椅、聚光灯,好像和婚礼现场没什么区别。意外的令人满意。杨姐说,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到时候我就站上面,你们在下面听。


王建国问:那不就是穿婚纱讲脱口秀吗?


李诞提醒她:还要给自己戴戒指。


王建国恍然大悟:哦,行为艺术。


啥呀!杨笠豪气得好像比李诞还多拿百分之五的股份,拍板决定就在这儿办。到时候给我打打折吧。


Kid转着钥匙哼了一声,给你免费。


我跟你说,婚礼可麻烦着呢。在场唯一有结婚经验的李瑞超先生手点着桌子跟她细数。场地是解决了,装饰、婚纱、戒指,还有请柬,你都怎么办啊?就这地方大家吃什么?


杨笠看上去一身轻松:慢慢来,关关难过关关过嘛。




选婚纱那天她叫上了颜怡颜悦,双胞胎对于她最近的冷落似乎小有意见,解释完前因后果也没缓解,问她所以我们是第五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杨笠有点头疼,搂住她俩的肩膀,一边一个——但你们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双胞胎呀。


A字裙、包臀荷叶裙、鱼尾裙、裹身裙、及地长裙。服装设计的学生熟的不能再熟,大学时她给自己设计过婚纱,鱼尾裙不方便,蕾丝不合适,长裙摆太麻烦。她把笔一放,开始反思,课上老师说时尚和舒适相互排斥,因为婚礼一生一次,所以要把时尚的都往这一天堆?


三个人挑了一下午才选出一套,期间杨笠无数次试图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都被理智尚存的颜怡颜悦拦住。婚纱洁白得像白鸽的绒羽,一字肩,裙摆长长,腰身富裕,还要改几针,正好下个月来取。放弃了头纱,她戴过一次,累赘繁复,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杨笠累得歪倒在沙发上,左边是同样累瘫的颜怡颜悦,杨笠歪过去拍拍她俩的手:希望你俩没有现在就开始恐婚了。


颜怡:没有。

颜悦:但是知道了婚纱店绝对不能一个人去。

颜怡:幸好我们是双胞胎。




婚礼倒计时十天,第三编辑小组在杨笠家集合,女主人抱着猫咪等他们坐好,开门见山:


我要结婚了。


杨蒙恩表现得很平静,说哦,百年好合啊。


一分钟后他不再平静,跳起来瞪着杨笠:啊?!你要结婚?杨笠耳朵都差点被震聋。杨蒙恩汗都要下来了,结结巴巴问:不是,你,你跟谁结啊,你哪儿冒出来的男朋友我都没见过!庞博,你见过吗?


庞博也手足无措,但杨蒙恩把所有震惊的反应全抢着做了一遍,搞得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倒显得冷静,其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见过啊。


杨笠眨着眼睛不说话,杨蒙恩急得来回走了两圈,盯着她问:人怎么样?


杨笠就笑:人特别好,长得也特别好看,最重要的是那是全世界最爱我的人。


杨蒙恩将信将疑,但还是松了口气坐回椅子里,噢,好、好吧。


庞博看着杨笠,抿着嘴不说话。脑海里的影像太快地跳出来,婚恋专场的开场,她只戴头纱,拿着一枝红玫瑰,作为戏谑的玩笑走出来。头纱简陋,玫瑰瘦落,可她站在灯下,是个很美的新娘。


他难以控制脱缰的想象力,不久后她就会成为真正的新娘,会拥有真正的婚纱和捧花,举行真正的婚礼。他感觉自己在出汗,声音失控,但应该在笑,因为新郎听起来是个很好的人,杨姐喜欢,他没道理不为她高兴。


所以,我们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


杨笠喊庞博,你的字那么好看,帮我写请柬吧。


请柬很薄,目测不到二十张,月白色为底的小方卡,巴掌大,铜板压印了月亮和大海的纹样,简约精致。杨蒙恩拿起一张看看,嘀咕着挺好看的,放回桌上推还庞博。


你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见娘家人啊,我还没同意呢。杨蒙恩嚷嚷,看起来气得不轻。


要写什么?庞博轻轻问。


杨笠撑着下巴思考,嘟嘟趴在她怀里晃尾巴,秃头小猫一副睿智相,杨蒙恩心想,杨笠结婚这事儿肯定没跟它商量着来。


杨笠字斟句酌:


诚邀您于7月29日前来见证杨笠女士的婚礼,不必携礼,自备餐食。地点是上海市襄阳北路1号4楼。


啊?庞博的笔一顿,不知该先吐槽哪句,荒诞过头,最后倒是笑了。不收礼金也不给饭吃,行,但你总得把新郎写上吧。


没有新郎啊。杨姐说。


我的意思是,我要自己结婚。


杨笠笑得像天上的月亮,俯瞰又明亮,占尽月光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愣住,互相看了一眼,笑容里是一贯的无奈。好吧好吧,这毕竟是杨笠。


庞博乖乖捉笔书写,杨蒙恩蹲在旁边给每张请柬的角落画一只小月亮,假充落款。成品稚气,倒也可爱,仰赖于第三编辑小组群策群力,杨蒙恩心里喜欢,翻来覆去欣赏。


庞博抱着暮暮。小猫黏他,杨笠家的猫都喜欢男生,尤其帅哥,算是一大未解之谜。他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杨姐向来自己拿主意,都到了写请柬这步,不会说放弃就放弃。他干脆不开口,低头撸猫,有点笑不出来,怎么准备好了才肯说呢,前面是谁出谋划策,谁帮衬,谁铺路,在她心里,自己有这么不靠谱?


不过,好像也没有非说不可的理由。他自己先泄气。


我主要是怕你告诉杨蒙恩,那明天全公司都知道了。杨笠抱着嘟嘟冲他笑。庞博看得发愣,心里想,我刚刚应该没说出声儿吧。没有的,杨姐就是这么神奇,杨姐温柔似水,料事如神。


明天你俩帮我发请柬,我一个人不好意思。杨笠戳戳杨蒙恩的肩膀,拽拽庞博的袖子。


你还不好意思?婚都自己结自己搞定,厉害死了你。杨蒙恩余怒未消,杨笠和庞博对视一眼,把两只德文卷毛一左一右送入他怀中,让毛绒绒安慰一切。


杨哥,消消气消消气。识时务者为俊杰,杨笠铿锵玫瑰好脾气的给他捶肩捏腿,杨哥抱着两只猫活得像人生赢家。下次,下次第一个就告诉你好吧?杨蒙恩瞪眼,还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了,哎呀,别生气啦杨哥——


杨笠悄悄扭头,冲着庞博做了个沮丧的哭脸。




小北接请柬时挑挑眉头,惊异地问我能拿这个写段子吗,太酷了吧。庞博假意瞪他一眼,转身去找下一个人。他手里五张请柬,送出去时大家总以为是开玩笑,要他一再解释是真的,记得来,不然杨姐要打人的,不用送礼物,把饭带上就行了。对方才会哭笑不得地收下,保证一定到。


他想起有个成语叫人以群分,杨姐的朋友们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眨眨眼问那我是不是就没机会,还有人看起来想学她一样也办场婚礼。但没人问为什么。


人是很难得会思考的动物,但有点太会思考了,导致大家都很痛苦。李诞要是不思考的话,就可以享受他赚的那些黑心钱了,不至于天天写书,折磨自己还折磨读者。不要有那么多思考,亲爱的朋友,知道树会结果就好了,不要非要执着于挖开土壤看到根系。不问为什么是人类的美好品德。


庞博回头,看见杨笠盘腿坐在办公桌上,被收到请柬的朋友围着调侃,笑眯眯,眼睛弯成弦月。


到下班都没找到李诞和国仔,干脆开车杀去了李诞家。他家半夜要有酒局就不关门,第三编辑小组杀气腾腾闯进去,往面对面盘腿而坐的两人怀里塞请帖。


记得来啊。杨姐说。


不一起喝点儿,单身派对嘛。李诞举杯邀客,笑呵呵的。


陋习。庞博笑骂。


不喝啦,明天要彩排呢,婚礼完了再喝。杨笠摆摆手,正中李诞下怀,他就是嘴贱,实际上生怕别人分他的酒。


自己带饭啊?王建国往嘴里挑了一颗花生米,低头看请柬,乐出了声。那他们能带什么好玩意儿,好好的婚礼都给整窜味儿了。


李诞点头接话:火锅他们都能带过来。


要不我到时候给你们做饭吧,比不上五星级酒店大厨,好歹能吃。王建国说,李诞在旁边也点头。


你不早说!杨姐嘀嘀咕咕,庞博后知后觉自己明明也会做饭,鸡蛋都能做出几十种花样。杨姐撑着桌子站起来,说算啦算啦,请柬我都发出去了。


李诞继续问:司仪定了吗?


定了,庞博。杨笠说。


杨蒙恩震惊:啊?

庞博更震惊:啊?


啊什么啊,快点走了你们俩,还得去山羊呢。杨笠左拉一个右拉一个,推着他俩往外走。


庞博觉得心跳得快了些,夜风又到耳畔,想起那夜说要主持她的婚礼,也不全是玩笑话,又生怕她说的是搪塞李诞的玩笑话。所以他挑高眉头,指着自己问,我当司仪?


杨笠知道有点突然,所以歪歪脑袋说,要我给你下个聘书吗?


树叶缝隙之间的星星眨着慈悲的眼,俯瞰一切。他们在晦暗中停步,安静地望向彼此,时间失去弹性与线性,目光融化了又凝固。所有纯粹而不知从何说起的祝福,因沉默而生,又泯灭在沉默中,逃不出这片密不透风的天地。


月光平等地落在所有人肩头。




婚礼倒计时三天,山羊歇业,留给杨笠的婚礼进行彩排。


庞博当了这么多回主持人,第一次不确定司仪需要做什么,这场新颖的婚礼里他的职能被砍得不剩多少,只剩下插科打诨和带领她念完誓词。彩排间隙,杨姐坐在旁边给他看婚纱照片,没有头纱,所以他问了个傻问题:那你头上戴什么?


杨笠的手在头顶装模作样地摸了一把,扬着下巴睨他:怎么,看不见我的王冠吗?


庞博把手捏成拳放在胸口,边笑边向她小小地鞠了一躬。骑士先生说,失礼了,女王。




一场加上新娘和司仪也只有十八个人的小型婚礼,经过短短一个月的筹备,发生在小小的开放麦舞台上。如果不是他穿着西装,如果不是微弱的星星灯与白蔷薇,庞博会以为自己只是在主持一场普通的开放麦。


他的掌心出汗,话筒都攥不住,嘉宾都是熟悉面孔,包括杨笠的同事、前同事和前室友。氛围被暖光与屏住呼吸的人群烘托得太虔诚,他念着杨笠的姓名,咬字都小心翼翼。


新娘就这样走出来,踩着舒缓的婚礼进行曲,踩着拥挤短促的红毯,眼神柔软,婚纱也洁净柔软,像一团轻盈的云,一只不受豢养的鸽子。她戴着闪亮亮的王冠,那是来自骑士的贺礼。珠宝比天上的星星更闪烁。


杨笠的长发盘在脑后,眼睛弯弯,笑容羞赧腼腆。庞博知道她紧张,于是背过去眨眨眼,像无数次比赛前那样安抚杨笠,顺手指了指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杨蒙恩。他瘪着嘴看起来快哭了,表情滑稽,杨笠被他逗乐了,噗嗤一笑,婚礼在杨哥带哭腔的骂骂咧咧声中步入正轨。


好像在做梦。这是杨笠的开场词。


而庞博深有同感。一切都美好得像幻觉,只有背后的手中八角形的戒指盒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细绒的表面,像八年前,要把戒指带进妻子无名指的时候,几乎有一瞬间混乱已经淹到胸膛,他抬眼看见杨笠的侧脸,又挣扎着醒来。


如此小的半圆形舞台,他已经踩在边缘,退后一步就会摔下去,向前一步又会变得拥挤。所以庞博站在原地,转了半圈,将戒指盒送到她的面前。


他意识到自己恰好遭遇了她的成长。即使这场成长鲜血淋漓,揠苗助长,几乎撕裂,但杨笠依旧长成了温和而宽容的人。换一个人有可能做的比她更好吗?大概不会有的,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杨笠,只有一个被一遍遍击碎又一遍遍把自己熔炼重塑的杨笠,直到刀枪剑刃都变成耳旁风,流光重启,往事不算,只有她笑容明亮,本来弱小的兵走到残局底线,升变为皇后。


而那些时刻,他也曾替她擦过几滴血,遮过几滴泪,亲眼看着她与自己割席再握手言和,没办法再回到时间的原点,但终究找到了自由。


她为自己戴上戒指,浑圆的银戒仿佛本来就属于她,现在只是又回到来处,填补她生命中最后一点缝隙,此后只有舒展与圆满,但庞博忘不了当初她是怎样从血和泪里榨出苦药。


眼泪模糊眼眶,他低着头遮掩,想不出来更多的东西,只觉得杨笠比所有人更勇敢。她一直比所有人更勇敢。幸好所有人都在擦眼泪,他想自己应该不算太丢脸。


杨姐拿着麦,像讲开放麦一样慢吞吞说着:


我知道伴侣,意思是能对你负责的人,短点儿,三个多月,长一点就是下半辈子。可能最后他还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当然,这对我来说有点危险,我都怕有男人想和我结婚是为了揍我不用负法律责任。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孩子,我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喜欢的男人结婚的话,不如就先生一个孩子吧。后来我养了一只猫,我的小天使,它的脾气有点坏,却又刚好可以抚慰我。


我意识到我不是需要一个男朋友或者一个孩子,我只是不想太孤独。


这两年我一直在自我调节,试着做个自洽又不那么自洽的人。那段时间我写过一个段子,段子的结尾是这样说的:最后我会和自己结婚,把捧花放进自己的怀里,为自己戴上戒指,称赞自己穿婚纱时特别特别美。而且我会是在场的人里最由衷的那个。其实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种形式主义的和解了,但婚礼嘛,谁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结婚呢,能办就早点办了吧。


说实话,感觉很好,我大部分朋友都在这里看着我,多亏他们帮忙才有了这场婚礼,最重要的是没人问我为什么。谢谢你们。


我叫杨笠,笠的意思是竹篾编的帽子,可以挡风遮雨。


我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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